《凤城雨》风雨阴沉,凤凰飞去不愿回。

八月最后一天的下午,夕阳几乎垂直地打在我的西窗上。明天就要走了,不知不觉就要出家门了。我想在离开之前最后一次看看我生活了六年半的城市。

这个小镇的名字叫凤凰,据说凤凰不想回到这里。虽然我经常叫它“来凤”,但私下里,我喜欢在文章里用更有文艺腔调的“凤城”。

我走在凤城的路上,穿着宽松的t恤,牛仔裤的裤腿拉到膝盖以下;踩着一双拖鞋,我开始“咔嚓”“咔嚓”;沾满灰尘的脚被汗水浸透,变得黝黑;从路边的草丛里扯了一根狗尾草放在嘴里,就像一个邋遢的嬉皮士。我朝着城市边缘的市政府走去,打算从那里折回市区。沿路经过几个大大小小的广场,总会看到一些退休老人在那里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有时候,正是这些接近生命尽头的老人,才能带来并代表一个城市的活力...

在凤城,我最喜欢下雨天。如果是五月、七月、六月的夏日,自然是渴望那份清凉;如果是其他节日,我喜欢的是雨天特有的薄雾和浪漫韵味。

我有一个怪癖。无论那时天气如何,我总是不带雨具出门。一开始是为了装酷,渐渐的就成了习惯。耍酷的习惯。因此,我冒雨回家了。

丰城夏天暴雨多。当地有句话叫“夏雨不持续”,意思是夏天的雨不会持续,那就是暴雨。出门回家经常会有暴雨,而且我记性不长,也从来不带雨具,所以下雨回家是常事。如果不下太大的雨,我也不怎么在意,让雨打我吧,最多就是走快一点。如果冰雹般的雨滴“噼啪作响”,我将不得不尴尬地避开它们。尽可能快地向前跑,同时避开路上的人、车、物;马路对面时不时有几个大池塘,我得像大雁过冷池一样从上面跳过去。最可气的是,我赶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下雨了,也就是说只要我等着,根本不用冒雨回家。

其实有些感情只有自己懂。我喜欢的是疾风骤雨中奔跑的英雄;回家用不出汗不下雨的水擦脸,我更喜欢松一口气。

相比于夏天的粗雨,其他季节的雨要细腻细腻得多。

其余季节的雨大多是慵懒的,如果没有地下,整个凤城都沉浸在细雨中。如果把夏雨比作张飞,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那么剩下的季节里的雨只能是身体不好的林妹妹。在这种天气下,即使你不打伞在镇上四处旅行,你的衣服和头发也只是表面湿湿的。(你可以从这句话猜出这个城市有多小。)我喜欢在这样的日子里,在凤城闲逛,在这个小城的小巷里穿行。因为这细雨,有一种难得的闲适。

如果雨下得更大,那就更值得玩味了。这场雨的程度很微妙,应该不会让人大意,更不会惊扰行人断魂的欲望。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打着伞,平安地生活在伞面具下的福地。以伞的边缘为边界,伞面下的边界成为制伞人的私人空间。从远处看,有勾肩搭背的情侣,有紧紧挤在一起的情侣,有推推搡搡的哥们...虽然伞边碰撞非常频繁,但是谁也挤不进别人的空间。

如果你足够幸运,能够从高处俯瞰伞人群,那将是一幅非常有趣的画面。然而,我们可以看到五颜六色的伞朝着相反的方向移动,很像花瓣随着水飘走。很多朋友形容这一幕就像把伞比作花,我却想起了另一句话,“雨打浮萍”。夏天的田野里,总有一些绿色的浮萍,水面微微起伏,浮萍随着涟漪起伏,很像眼前的伞面。有时候没有伞的人会在人的伞面之间划一道缝。他是在稻田里推开浮萍的青蛙、鳗鱼或水蛇。

凤城下雨不起雾,感觉很遗憾。国庆期间看到重庆雨后的雾罩,更是羡慕不已。张爱玲说:“人生有三恨,一是海棠无味,二是鲥鱼多刺,三是红楼梦未完。”如果这么说,我还得补充一句:“凤城缺雨后雾。”

夕阳已经落到天际线以下,小镇上灯火通明,跳广场舞的老爷爷老奶奶们渐渐散去。我得回家准备明天的旅行。遇到一群人抬头看着一棵开满彩灯的树,树上传来清脆的鸟叫声。我一直以为政府为了政绩在上面放了一个音箱,做了一个形象工程。今天往地下看,有零零碎碎的鸟粪,再往下看几个昂着头。真的有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