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州到沙迦——足协主席讲述国足40强赛迁址幕后惊心动魄的故事。
以下为采访实录:
陈小元答(以下简称“甲”):当时形势特别混乱。5月30日，在中国对关岛的半场比赛中，我们得知马尔代夫队有两人感染了新冠肺炎，全队成为密切接触者。根据国际足联的相关规定，密切接触者只要核酸检测不呈阳性，就可以进来参加比赛。但根据我国的防疫要求，密切接触者必须隔离。如果马尔代夫队被孤立，不能来中国，比赛就成了大问题。
中国足协接到消息后，紧急与亚足联和马尔代夫方面沟通，说明我国的防疫要求，希望他们理解。当时我们希望叙利亚和菲律宾队照常来华，为中国和马尔代夫的比赛做特别安排。但在31号，叙利亚队有人发现血清指标过高，按照我国防疫要求，不能入境。问题变得严重了，我们面临着如何继续举办比赛的问题。
31晚，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杜与我队核心人员召开紧急会议。会上讨论了各种方案和可能性。我们也和相关部门做了紧急沟通，但是发现很困难。最后，亚足联说，如果你不能在苏州举办比赛，那就搬到阿联酋去。
我们也和国际足联、亚足联沟通过，看能不能延期比赛，但是他们的态度很明确:最后一场比赛必须在6月15打，没有延期的可能。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在另一个地方举行比赛。在这方面，国际足联、亚足联、阿联酋足协都给了我们很多支持。
国家体育总局对此事高度重视。1年6月上午，总局决定转赛。这的确是一个痛苦的决定，但却是一个不得不做的决定，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其实当时可行的方案只有一个。
在我们决定转型后，我们立即做了三件事。首先是团队的准备。国足原本准备在苏州比赛，结果突然变故，整个备战计划被迫做出重大调整。其中受影响最大的是球员和教练组。我们会先和教练组商量，把情况说清楚，只有获得知识才能走这条路。要么我们放弃比赛，要么我们转投阿联酋。放弃比赛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迎难而上。我们和教练组沟通后，教练组中午召开了全体队员会议，把这个决定告诉了所有队员，并立即做好了下一次过渡的准备方案。
二是竞赛组织。虽然比赛已经转移到沙迦，但比赛的整个组织工作仍由中国足协主导。因此，包括中国队在内的所有五支队伍的住宿、交通、防疫和比赛组织，以及裁判和其他相关人员都由我们安排。因为比赛的权益在中国足协手里，所以我们成立了六个工作小组，在苏州赛区原有工作小组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整合，保证可以做好比赛组织、防疫安排、球队接待、后勤保障、信号制作、转播等一系列工作。
第三件事是善后事宜，因为我们已经把票卖完了，需要处理退票等一系列问题。我们已经和苏州建立了团队。苏州为了这次大赛倾注了很多心血，做了很多工作。苏州也配合我们做了大赛换届后的大量工作。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球队很快就要去阿联酋了，从上海出发去迪拜。没有国内航线。飞机呢？包机怎么实施？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完成所有这些任务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好在各部门都比较支持，国家体育总局外联司帮我们全力协调。民航局也很帮忙，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包括申请降落阿联酋，申请飞越该国领空。这些都是在短短两天内完成的，非常难，非常难。
当时我们足协的工作团队几乎是两天两夜的工作。我不是唯一一个，而是我们团队所有的关键成员，每天都在处理这些事情。
还有阿联酋的防疫情况，一定要了解清楚。为此，我们联系了中远集团在迪拜的公司，请他们给我们反馈沙迦的情况。得到具体的信息后，我们会在中国制定具体的计划。出发的时候对当地的情况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包括酒店预订，球场，训练场等等。我们联系的不是酒店，一定是五队和亚足联官员的酒店。
那两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想想真的是惊心动魄。
从5月31到6月3日，我们还剩不到72小时。尽管很难，我们还是如期完成了。我为足协的队伍感到非常骄傲，我们真的经受住了考验。
问:该团队从苏州出发前往阿联酋，然后返回苏州。用了351个小时，惊心动魄。比赛圆满结束回国后，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答:17上午团队平安回国后，还是很欣慰的，值得。虽然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但我们还是成功实现了我们预设的两个目标:第一是安全防疫，第二是国家队40强资格。这几场是国家队近几年打得最好的比赛，我们完成了12的进前任务。虽然前期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但是看到国家队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包括我们的工作也比较顺利，我觉得一切都解脱了，所有的压力都解脱了。因为这个结果，大家都满意，都开心，我们再累再辛苦都不是问题。
我们回国后，并没有因为40强赛取得的成绩而沾沾自喜，丝毫没有放松。19上午，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杜和我以及球队部分教练组成员开会，总结我们40强赛的得失。成绩是过去的，现在要看问题，看到接下来要面临的更大的任务，所以马上召开了这次总结会，总结成功的方面和一些不足，更重要的是为接下来的12比赛提出了很多课题。要认真研究这些课题，希望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内解决，为国足备战12决赛做更充分的准备。我们要求国家队从19开始进入12赛事的备战模式，球队训练不能因为到了隔离酒店就放松。
问:当整个活动被匆忙转移到阿联酋时，主要的困难是什么？怎么克服？
答:我认为最大的困难有两个。一个是团队的准备。因为原本的准备是有详细计划的，但是因为比赛在异地举行，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我觉得这是最大的难点。为此，我们做了大量工作。我们做了球员的工作，教练团队的工作，大家都认真把这些问题摆了出来。特别是以李铁为首的教练团队，包括我们的领队，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最重要的是调整球员的心态，让每个人都能坦然面对，从而激发每个球员的斗志。
第二个挑战是整个比赛的保障，即比赛组织和后勤保障。我们保证的不仅仅是我们一个团队，还有其他四个团队，所有相关事宜都必须由我们来执行。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为什么我们要30名员工？这30个人要保证这些工作都解决。给我们不到72小时的时间。72小时后，大家要一步步进入状态。因此，我们必须在72小时内完成这些计划，以确保其可行性。
问:这次经历是否可以说是对中国足协队伍成长的一次巨大洗礼和鼓舞？
答:我完全同意这种说法。这是中国国家队和我们足协的宝贵财富。我们经历了这么大的突变，球队还能保持良好的心态，表现出更好的精神状态。大家都得到了很大的磨炼。原来大家都是按部就班，然后突然要换地方。经过这次磨炼，国家队全队抗压能力提高了，这本身就是球队进步的一个很重要的标志。
我们团队的员工在沙迦工作非常努力。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中国队有比赛的时候还要当拉拉队，为不在家的国家队营造主场氛围。
所以我们这次的成功，是齐心团队齐心协力，社会各界大力支持的结果。
比如我们突然要从苏州转机去沙迦，有人临时需要护照，苏州市政府马上给予支持。苏州市政府自始至终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此外，上海市政府在出入境方面也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比如在符合出入境防疫规定的前提下，为我们设置了特别通道。
而且中远集团董事长亲自给迪拜公司总经理打了几次电话，要求他们全力配合我们。他们派出了一个由三名当地人组成的团队和我们一起参与后勤保障工作，从中国给我们派来了一名厨师，在端午节为我们准备了粽子，让我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问:包括中国国家队在内，中国足协92人此行前往阿联酋。全队如何保证防疫安全？
答:我们防控疫情的决心很大。去阿联酋之前，我们定了两个目标。一个是保证防疫安全，保证我们团队每个人都不被感染。第二，我们应该确保中国能够进入前40名。再难也有两个目标！
有了这两个目标，我想大家都表现出了高度的工作热情。我们觉得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最后的抵抗，我们必须赢得这场战斗。
我们下了飞机，去了沙迦酒店，马上做了核酸检测。当晚12时，报告核酸检测结果，发现酒店工作人员3人阳性，2人疑似阳性。我们马上召开紧急会议，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把团队所有房间都关了，酒店服务员都上不来了。所有的酒店服务都是由我们自己的人完成的。我们已经安排了一个新的厨师，他们所有人都不允许外出，除非他们工作。
我们制定了严格的防疫要求，严格的标准，严格的纪律，严格的执行，严格的核查。明确大家既是防疫的执行者，又是防疫的监督者，互相提醒。6月3日到16，我们做了五次核酸检测，三次血清检测，结果都合格。
问:你们是如何处理国家队的管理和服务的？
a:我从不干涉中国队的日常训练和比赛。但是我对球队和比赛都有要求。
我们到达沙迦后，我和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杜召开了球队全体会议，向队员们解释了比赛为什么要改的前因后果，让大家明白这是迫不得已，大家都要安定下来。我们用我们所有的力量和这里的防疫要求把这项工作讲清楚，让每个队员都知道我们的情况，我们面临什么困难，如何克服。我们都在做这些工作。
我们也和主教练沟通过几次，听听他还有什么困难。我们也要求主教练树立信心。我们也和个别玩家进行了沟通。这些沟通不是具体的技战术，而是一种心态，一种要求。
那么玩家是怎么做的呢？我对队员们说，你们放心比赛，放心比赛，专心比赛，我们一起做好防疫工作。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场比赛会发生什么，我们当时给玩家吃了三颗定心丸。首先是相信我们能做好防疫工作。只要按照国内的要求去做，我们会保证大家的健康。第二，我们一定会做好安全工作。第三，要保证大家都能顺利回国。当时有人担心能不能回来。这些担心都没了。压力之下，队员们觉得要打出中国队的精神，打出这支国家队的良好形象。我觉得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问:据报道是你让李铁多微笑感染了团队？
答:确实如此。因为主教练压力很大。有人告诉我们，一些球员在知道球队要转投阿联酋后，心理出现波动，训练受到影响。在那种情况下情绪波动是人之常情。玩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可能更关心如何面对那些不确定的因素。这种情况会影响主教练团队，李铁会有压力。所以在沙迦的时候我跟李铁说把所有压力都放下。我说这两天看到你就紧张。你看到我会笑，但这让我觉得不自然。我说你放心笑，给我们压力，大家一起扛。
问:在中国击败叙利亚队获得40强赛资格后，你在更衣室的庆祝真的很有感染力。然后发生了什么？
答:毕竟那天真的很开心。我想每个人都为胜利而高兴，所以我情不自禁。我有过这样的经历，当达到如此完美流畅的结果，我想大概所有人都会和我一样吧。
问:你在上港(现上港)俱乐部的时候，可以说牺牲了俱乐部的利益，把武磊送到了西班牙踢球。回顾当时的决定，你怎么看？
答:回顾武磊这几年走过的路，越来越觉得武磊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的选择也是正确的。应该鼓励他出去。如果武磊当时没有出局，我想他现在可能还是一名优秀的运动员，但他不可能达到今天的高度。
只有一个武磊肯定是不够的。我们已经启动了这个计划，希望有更多的武磊人出国。我希望在今年和明年初，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四五个人像武磊一样出国。
问:李铁的续约确认了吗？
答:李铁续约是外界传言。去年我们足协在一起讨论的时候，大家都说我们每年都有对教练的考核评价。只要球队在正确的轨道上进步，就应该让教练组稳扎稳打，不要打了败仗就换主教练。所以李铁不存在续约的问题。现在正带领团队备战12比赛。
问:苏州赛被迫异地举办，历尽艰辛。我们打算怎么保证12决赛的主场？
答:接下来的准备，我们确立了六个话题，其中一个涉及到主客场如何安排。我们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放弃主场。这里面最重要的是防疫。那要看我们国家的防疫政策和国际足联、亚足联的政策怎么协调了。这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当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最好在家里做；如果我们做不到，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还确定了其他主题，例如中国队在准备过程中必须打几场有质量的比赛。因为12强赛和40强赛是绝对不一样的，肯定有几个高质量的比赛。这对我们备战12的比赛非常重要。
问:最后一个问题，中国在疫情期间参加12赛事，肯定会对中超产生一些影响。中国足协对此如何权衡？
答:关于联赛安排，基本上要遵循两个原则。第一，联赛是中国足球非常重要的基石，联赛不能因为国家队而牺牲。第二，在国家队备战和比赛期间，中超联赛不得不停下来，没有国家队球员的联赛也将失去巨大的意义。今年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中超联赛如何发展，我们正在研究三个具体方案，也要征求中超俱乐部的意见，最终形成一个中超普遍接受的方案。
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