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阳湖应该是500年前这片土地的名字。现在她的名字叫Lupotan,一片白色的盐碱沙滩。住在沿海的人叫她岩滩,滩外的人也叫她“岩滩人”。雁滩两岸的村风淳朴,村民真诚,所以“雁滩人”有个外号——“盐瓜子”。如果你想知道一群人里的“盐瓜子”是谁,根本不需要问,看他们的黄牙就知道了。在海边长大的人,由于长期饮用含氟盐碱水,有一对独特的氟斑牙。我生长在富平张桥芦坡滩南岸一个叫炭渣断的村子里,是个不折不扣的滩人。出了村子北门下的一个小坡,到了海边。我所知道的关于沙滩的故事,自然是家里这个沙滩的故事。庐阳湖如何从一片碧水变成一片荒芜的沙滩,这是一件非常古老的事情,一直与传说联系在一起。关于湖泊消失的传说很多,羊觉白湖只是其中一个版本。我最想相信的是一个浪漫又悲伤的版本。这个传说始于海滩上随处可见的盐角草。海蓬子草还有一个名字叫“龙须菜”。据说这里曾经是一个巨大的湖泊。向涛海峡两岸,一湖碧绿的荷花,看起来就像是江南的风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黑龙来到了湖边。黑龙看中了湖边的一个美少女,一直缠着她。姑娘哪里肯答应?况且他已经有心上人了。黑龙见姑娘不肯,就经常兴风作浪,害邻居。为了拯救村民和他们的爱情,勇敢的年轻人义无反顾地跳入湖中与恶龙搏斗,最后同归于尽。女孩知道后,自己去了湖边。不知何故,从此庐阳湖干涸了。只有龙的胡须变成了长满芦笋的沙滩。不知过了多少年,寂静的鲁波海滩变得热闹起来。这种兴奋源于建在海滩中央高台上的一座庙宇。因为寺庙建在海滩上,人们称它为谭力寺。这座寺庙是什么时候建造的?村里的老人都分不清,只知道解放前这里的庙会很热闹。每到春日三月,龙必青,紫燕呢喃。男男女女从四面八方赶来赶庙会。他们蜂拥到庙里,烧香拜佛,许愿抽签,心里亮得像春天的阳光。来的人多了,有卖吃喝的,也有玩社交火的,这就成了一个市场。上世纪50年代末,该寺成为新中国的劳改营,庙会迁至海滩西岸的刘集街。时至今日,当地人仍把春节时节赶集的料博会称为上坦里寺。这座寺庙后来在文革的热浪中消失了。“雁滩人”不烧不砸,小心翼翼地拆庙。他们用拆下来砖块和木头建造小学教室。“雁滩人”可能没有意识到,他们当时的这一举动无意中把人们对佛的崇拜变成了对知识的崇拜。我没有亲眼见过这座寺庙。小时候,朋友们经常去寺庙遗址的废墟里捡雕花砖玩。我只能骑在夕阳下一对被风雨打磨的石狮子上,想着昔日庙会的繁华;我们只能从学生们对教室粗梁的惊叹中猜测寺庙的宏伟。现在,那对曾经守护庙门的狮子,静静地站在张桥镇政府门前,默默地见证着人间的沧桑。盐滩是贫瘠的,但她也慷慨地滋养了沿海的几代人。这里是盐滩,自然产盐。这个制盐工艺也很特别,不是烘干,而是熬煮。煮盐的过程是将卤水放入大直径平底铁锅中,大火加热后冷却。盐会一层一层地沉淀凝结在锅底,最后形成一寸厚的整块,呈黄褐色,看起来像人们使用的木制锅盖。当地人把锅盖叫做“锅板”,这种盐叫做“锅板盐”。在沙滩南侧的古河道里,曾经有一片常年十几尺宽的浅水区,水里长着一根很细的芦苇。当地人可以用自己拧成的麻线把成熟的芦苇编成篮子。Tare是当地人建造瓦房的必备材料。70年代末,责任制没有落实,那滩芦苇是生产队的财产。秋末冬初,队里每个人都要穿上雨靴,集体在冰冷的水里割芦苇。然后用牛车拉回来堆在村里的空地上,再由队干部发放到每家每户。整个冬天,村子里到处都飘着芦花。每家每户都在编一个篮子。茅草搭成后,人们用大车拉到蒲城苏坊和兴镇的集市上。高大的树木虽然不能在沙滩上生长,但枸杞却能在盐碱地上顽强生长。当时我们小学在海边开垦了一个枸杞园,大概有两三亩大,有几百棵枸杞树。每年枸杞成熟的时候,我们学校各班轮流去园子里摘枸杞。为了不让我们吃,老师总说是喷了农药。起初,孩子们都
循规蹈矩,但总有几个胆大的偷着吃,最后大家都跟着学。新鲜枸杞的味道甜到我至今都忘不了。盐滩荒凉,但也给人们带来了快乐。青蛙无疑是盐滩上最好的歌手。暮春时节,每天傍晚,芦苇荡刚刚露出水面的地方,青蛙一只接一只地呱呱叫着。工作了一整天的人们听着美妙的青蛙呱呱叫,开始记起丰收年。有经验的人可以从蛙声中听出天气变化,提早安排农活。夏天的盐滩是孩子们的天堂。海滩的水里生长着许多野生鱼。放羊的时候,朋友们在碱沟的水里摸鱼或游泳。钓鱼就是几个孩子把水搅浑,等鱼浮出水面换气时再抓。游泳就是一群男生脱光衣服跳进水里一会儿,只知道刨一条狗。大学游泳的时候在泳池边看到那些不敢下水的旱鸭子,狗刨也满足了我一次虚荣心。盐滩是神圣的,以至于《绿波潭》是我们小学多年来学生必写的题材。当时我们写的无非是绿波海滩的四季风光,绿波海滩的春夏怎么样...我们班一个有理想的同学写他长大了要在沙滩上钻油,但是有点英雄主义。到我写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写下了“八平原巍峨,沙滩无边”这句话,被老师多次表扬。不知道家乡小学的孩子还写不写鲁伯坦?如果你写,你会写什么?盐滩也给人们带来了灾难。盐滩上有狼,这是我听老人说的。岩滩一人多高的蒿草里发现了狼。也许是祥林嫂的悲剧在村里上演了,于是人们编了一首顺口溜,以赢得孩子们的胜利。不要跑去海滩。“中午,狼去了海滩;中午过后,狼吃包子。”狼的包子当然是孩子。水越来越少,草长得越来越低。我们出生的时候,狼已经不在了。那些顺口溜也退化成了大人教孩子学英语的固定表达。我皮肤上盐滩的疼痛来自蚊子。海滩上的水孕育了海滩上独特的蚊子。夏天的夜晚,成群的蚊子像战斗机一样从机场起飞,闪电击中一个又一个目标。那时候人们没钱买蚊香,所以家家户户都用草和树叶熏蚊子。不知道蚊子熏走了多少,但是熏得人眼睛流泪。盐滩一直是我童年的梦想,很多年都无法割舍。到现在,每次回家都要绕着沙滩走一圈。不知是不是为了暂时逃离现实的喧嚣?还是为了重拾童年的梦想?也许两者都有。21世纪,宁静的芦波滩终于嗅到了现代化的气息,穿境而过的西玉高速打破了盐滩的宁静。现在,想象一下将要拔地而起的高楼和工厂,以及将要重现的绿色波浪。我想说,庐阳湖,你所有的儿子都深深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