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里克利时代，弊端何在？

古希腊是欧洲文明的发源地，西方人一般称之为“希腊是西方文化之母”。雅典是古希腊最发达的国家，希腊城邦创立的民主制度是随着一系列民主改革逐步发展起来的。这种民主制度的优越性，在历史时期乃至现在仍被广泛称颂。由此可见雅典民主政治的深远影响及其历史地位的重要性。然而，当我们以理性的眼光回望这段辉煌的人类文明史时，却遗憾地发现，这种理想的直接民主政治制度在百年后迅速衰落，的确值得我们深思。这和她创立的民主政治制度的弊端有很大关系。本文将就这一问题展开论述，希望在探讨历史教训的同时，也能对中国现代社会的民主政治建设有所裨益。

第一，“公民身份”的认同

佩里克莱斯曾自豪地宣称:“我们的制度之所以被称为民主，是因为政治权力掌握在全体公民手中，而不是少数人手中。”这里要注意的是，所有的公民，也就是大多数，他说的只是针对有雅典祖籍，出生在雅典的成年男性。可见雅典人具有强烈的公民意识，公民身份和公民权是他们享有各种权利的极其重要和独特的条件。即使一个人很有钱，出身名门望族，如果不享有公民权利，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雅典公民权利有各种限制，实际上剥夺了普通劳动者的权利。我们称这种民主为特权民主。即使在被称为雅典全盛时期的佩里克莱斯时期，雅典公民的范围也没有扩大，而是进一步缩小了。比如佩里克莱斯时期，通过了一项特别法令，规定只有父母是雅典公民的人才能成为雅典公民，于是雅典有5000名居民突然失去了公民权。因此，雅典民主公民权的范围非常狭窄。

据统计，在雅典克里贝里全盛时期，包括妇女儿童在内的雅典公民约有9万人，男女奴隶有36.5万人。虽然这些奴隶构成了雅典居民的大多数，但事实上，构成雅典人口大多数的奴隶失去了自由，不享有公民权利，因此不能参与政治活动。雅典的民主是建立在奴隶辛勤劳动的基础上的，只有奴隶主和自由民才有可能从事政治活动，这与历史时期其他奴隶社会的国家没有什么不同。此外，占雅典成年人一半以上的妇女、外国人和一些商人也没有公民权，更不用说让他们参与政治活动了。柏拉图认为:“女人有能力治理国家，但她们总是在一切方面不如男人。”亚里士多德进一步指出:“男女的区分是合理的，因为男人可以用理性的控制来控制自己的情欲，而女人往往成为情欲的囚徒。”这些都反映了雅典公民权下民主政治的狭隘性。

二、“轮流执政”的弊端

雅典民主中的“轮流执政”是指公民轮流担任公职，掌管国家事务。雅典人认为，平等的人应该交换统治和被统治才是正义的，所以雅典实行普选制，让每个公民都有机会轮流担任公职。佩里克莱斯曾说，“一个公民只要有什么优点，就会被提拔担任公职；这是对他功绩的奖励，不同于特权。贫穷不再是障碍，任何人都可以造福国家，无论他的处境多么惨淡。”我们说，雅典人和佩里克莱斯的这种观点和做法，不管是在当时还是现在，确实有某些缺点，例如:

第一，“轮替统治”确实从制度上避免了个人权力的集中甚至专制独裁的发展，否定了富人金钱的作用，让普通人有了参与国家政治的机会。但需要注意的是，雅典官员的任期一般为一年。在这一年里，他们要花一部分时间交接工作，实际工作时间变得很短。这种制度造成了国家政权机关人员的不稳定，政权交替的频繁不稳定使国家制定的各项制度和措施实施的连续性受挫，不利于国家的发展。雅典-佩里克莱斯时期“黄金时代”的出现与以佩里克莱斯为核心的强大而稳定的领导集团的形成密切相关，不可能在一个政治混乱的时期产生如此辉煌的历史。

第二，“轮流统治”理论上给每个公民担任公职的机会。但笔者认为，这种“轮流执政”的抽签方式，否定了门第、富贵、功德的标准，忽视了公职人员必须且应当具备的服务公众的公正性和道德性，以及其管理服务所必需的知识和才能。这不利于国家官员的任命，因为公职人员的个人素质和才能在任何时候都非常重要，不可忽视。

第三，“轮流统治”本身存在严重问题。虽然很多公职人员都是抽签选出来的，但是普通人也有机会参与政治。但十将委员会一直维持选举制，可以无薪连任，这与“轮流执政”和雅典民主极为不符。这一规定充分说明当时社会条件下的民主并不完善。因为这个规定，贫穷的市民是不能当选将军的，而十将军是掌握军权的实权人物。这给了少数上流社会成员控制雅典政局的机会。公元前443年至公元前429年，佩里克莱斯连任首席将军，从而控制了雅典的政局，成为事实上的终身政府首脑。

可见，“轮流执政”只是古代雅典奴隶主贵族阶级实施的一种统治手段，也是由于“轮流执政”这种民主政治的弊端和问题。因此，不可能保证“主权在民”的选举制度。

第三，“主权在民”和集体暴政

雅典民主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直接民主，这也是她民主中最值得称道的地方。佩里克莱斯在葬礼致辞中说:“我们的政治制度之所以被称为民主，是因为政治权力掌握在全体公民手中，而不是少数人手中。”可以说当时的雅典人以此为荣，但这一时期雅典的“主权在民”由于种种原因存在以下问题和弊端:

(一)实现“主权在民”

我们说，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实行某种制度，取决于当时的历史条件，而且必须保证这种制度能够实行。主权属于人民，但不能保证公民真正享有权利，也不能很好的实施。比如，出于生计的需要，雅典普通市民的工匠一般不可能参加十天左右举行的市民大会。据估计，参加集会的人数约为雅典市民总数的十分之一。这使得民主成为空中楼阁，遥不可及。在雅典社会前期，更不用说雅典社会后期，随着人们思想和社会的剧变，大家都追求个人利益和物质享受，完全不关心城邦和集体的利益。到了佩里克莱斯时代，公民可以因参与政治事务和其他活动而获得各种津贴。一方面，虽然说明雅典的民主达到了顶峰，但也只是说明了它的衰落。此时的辉煌不过是夕阳的余晖。因为现在的人参与政治只是因为补贴，而不是那种公民身份前提下的热情和美德。雅典民主政治制度走进了自己的死胡同，这显然无法阻止雅典民主政治的衰落。

“主权在民”和公民的集体暴政

雅典的民主形式是公民大会。公民通过公民大会的讨论参与国家政策和方针的制定是肯定的，这激发了人们的参政热情，所以这种决策结果反映了大多数人的意愿。然而，事物的两面性决定了群体决策也存在一些弊端。雅典演讲术兴起于公元前5世纪下半叶，成为佩里克莱斯之后雅典政治家影响政治的重要工具。在佩里克莱斯时期，他以杰出的政治才能，领导雅典人民做出更加理性的决策，城邦政治有序运行，雅典民主政治在此时达到历史巅峰。但是，对于那些利用雄辩术蛊惑人心、为自己谋取私利的后来者来说，他们利用自己高超的言辞和表达能力来煽动群体决策，必然影响雅典“主权在民”的理性决策，甚至造成严重后果。当时的政治家狄摩西尼直言不讳地说:“现在的议长就是群众想听什么，怎么让他们高兴，不考虑城邦的利益。”这种说法有些夸张，但它表明群体决策很容易受到影响。西西里远征是群体决策的典型例子。从修Xi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出阿尔基比阿德斯演讲的效果:“演讲让大多数人失去了判断力，人们完全沉浸在他所描绘的美好画面中，几乎每个人都对探险充满了热情:年长的人认为他们会征服那些地方，至少不会失败；年轻人想看看远方的风景，积累一些经验；普通人和士兵都希望得到一份永久的有薪工作。面对大多数人的过分热情，实际上反对远征的人不敢说话，因为他们害怕如果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别人会认为他不爱国。”人不是圣人，人不可能不带个人感情去处理某些事情。雅典后期“主权在民”的群体决策多数原则就陷入了这个泥潭，更严重的是导致了公民的集体暴政。这对公民大会的正确决策造成了严重后果。尤其是在波斯战争胜利，雅典建立海上帝国之后，雅典人的傲慢使得他们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后经常做出非理性的群体决策。这里的典型例子是米提林试验。因为密特林起义，雅典人愤怒了，决定把密特林的成年男子全部处死，妇女和未成年人成为奴隶。但第二天，人们冷静下来，被他们前所未有的决定震惊了，于是他们再次召开市民大会讨论解决方案。可见，群众的非理性决策甚至已经到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地步。雅典民主的群体决策也造成了他们对个人的集体暴政:比如公元前399年，苏格拉底被雅典的人民法庭判处死刑。罪名是“毒害雅典青年，不信城邦之神，发明新神”。这被认为是西方哲学史上的一次蓄意谋杀:雅典人试图通过判处最明智、最高尚的雅典人死刑来扼杀良知的声音。但据说苏被处决后，雅典人后悔了，于是草率地将两个起诉苏的人判了死刑。著名的佩里克莱斯也受到了指控，但因为交不出罚金而被流放。公元前323年，从政30年的狄摩西尼被流放。据说他离开雅典时，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城邦说:“智慧的女人雅典娜，你为什么喜欢猫头鹰、蛇和群众？”那么这些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将军，一生中会被指控几次，都体现了雅典群体决策情绪的可怕暴政。

简而言之，雅典的“主权在民”存在许多弊端。在雅典社会早期，直接民主可能适应小城邦管理模式简单、人口少的发展。但随着雅典帝国的建立，人口不多的小国的民主政治制度显然不适合这个庞大帝国的发展。比如她也造成了国家机构冗余、工人过多(约占雅典总人口的12%)和工作效率低下等问题。虽然有一些措施可以防止公民集体暴政的严重后果，但是当他们的城邦处于战争和灾难中时，任何措施都是无用的。

四，其他一些关于雅典民主弊端的问题。

我们还应该注意到，雅典以民主和法治而闻名。所以，享有起码民事权利的人，首先应该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应该有例外和特权。“当中华民国全体人民握有最高权利时，就是民主政治；* * *民国有些人拥有最高权利，这就是贵族政治。”也许历史就是这样充满了讽刺和戏剧性。梭伦白天说:“我们指定了平等对待所有贵族、为每个人提供正义的法律。”但在“夜”中，公民根据财产的多少被划分为拥有不同民事权利的四个等级——Pentacasiomedimni、Hippes、Zeugitae和Thetes。其中，400人的评议会、陪审法庭和第四等级的公民不得参与改革，高级官员只能由两个等级的公民担任，第三等级的只能担任低级官员，第四等级不能担任任何公职。当然，这种等级制度是佩里克莱斯时代向雇员发放津贴的一种形式，但它无法阻止雅典民主的衰落，雅典民主只在小国寡民的情况下有效。所以雅典民主的民主是有前提条件的，即使在雅典的统治阶级内部也是如此。

综上所述，雅典民主政治的弊端和问题远不止上面作者提到的这些。例如，在权利的产生、审判制度、监督制度和权利的限制方面还存在其他弊端。雅典民主政治制度之所以存在弊端，归根到底是因为她代表了古代奴隶社会奴隶主和贵族的利益，一直是奴隶社会统治的维护者和捍卫者；由于时代的局限性，雅典民主产生后注定会存在一些缺陷。毕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的现代社会民主政治应该学习其制度的优点，避免民主政治发展中的缺点，真正发展和完善民主制度。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我们发现它所创立的民主政治制度在当时已经是有价值的，在民主政治的理念上给后人留下了丰富的遗产，等待着后继者去丰富、完善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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