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阿伽门农和伊菲革涅亚
阿伽门农听了先知的话，陷入了绝望。他派斯巴达使者塔尔迪·皮奥兹向所有参战的希腊人宣布，阿伽门农辞去希腊军队最高统帅的职务，因为他的良心不允许他杀死自己的女儿。希腊人听到这个决定，非常愤怒，扬言要造反。墨涅拉俄斯急忙赶到他的住处，告诉他的兄弟这个决定的严重后果。经过劝说，阿伽门农终于同意做这件可怕的事情:把自己的女儿献祭给女神。他给麦肯尼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写了一封信，让她把女儿伊菲革涅亚送到奥里斯。为了解释这一点，他向妻子谎称自己的女儿与珀琉斯的小儿子、光荣的英雄阿喀琉斯订婚了，因为没有人知道阿喀琉斯与戴达米娅的秘密婚姻。然而信使刚刚出发，父女关系又让阿伽门农的良心感到愧疚。他感到痛苦，后悔做出了轻率的决定。于是那天晚上他叫来一个可靠的老仆人，让他再给妻子送一封信，信中告诉她不要把女儿送到奥里斯，因为他已经改变了主意，想把她的订婚推迟到明年春天。
忠诚的仆人带着信匆匆离去，但他未能到达目的地，因为墨涅拉俄斯早就意识到他哥哥的犹豫不决，并密切注视着他的行动。一大早，老仆人刚离开营地，就被墨涅拉俄斯抓住，信也被搜了出来。看完信后，他带着信来到他哥哥面前。
“妈的，你又动摇了！”他大声责骂他的兄弟。“你还记得你多么渴望成为远征军的总司令吗？你是多么的谦逊和友好，和每个人握手。那时候，你的大门是向所有愿意进来的人敞开的，哪怕是最普通的人。这些友好的表达只是为了得到命令。现在指挥在手，这些事情一下子就成了过去。你不再是以前老朋友的朋友了。你在部队很少露面，大家也很难再看到你的身影。当你带着你的军队来到奥里斯港的时候，当军队被诸神封锁的时候，当我们的人民开始抱怨说:‘我们要起航，不想永远待在奥里斯港！’这个时候你优柔寡断，只是徒劳地希望有一个顺风。你来找我，让我想办法，想办法，想出路，就是为了不丢掉你那个引以为傲的总司令的位置。后来，当先知卡尔卡斯要求你把你的女儿献给阿尔西弥斯时，你勉强同意了。但是现在你改变主意了。千千有成千上万像你一样的人。他们渴望地位，孜孜不倦地想要权力，但一旦看到需要做出个人牺牲才能获得权力，就退缩了。没有判断力和洞察力的人，在困难面前丧失了这些品质的人，不配统帅军队，不配治理国家。"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阿伽门农说:“谁惹你了？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给你美丽的妻子海伦的吗？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理智地纠正轻率的决定，我傻吗？但你更蠢，因为你想拿回一个不忠的妻子。事实上，你应该感到高兴的是，你终于幸运地摆脱了她。不要！我永远不能杀死自己的亲骨肉！”
两兄弟争论不休，不肯让步。突然，一个仆人进来向阿伽门农报告说，他的女儿伊菲革涅亚已经到了，还有她的母亲和兄弟俄瑞斯忒斯。仆人一走，阿伽门农突然感到彻底绝望了。墨涅拉俄斯急忙抓住他以前的手表示安慰。阿伽门农痛苦地说:“兄弟，胜利属于你。把她带走！”"
但是墨涅拉俄斯改变了主意。他不想为了海伦杀死伊菲革涅亚。“如果神谕让我决定你女儿的命运，”他大声说道，“那么我愿意放弃她，用我的代替伊菲革涅亚。”
阿伽门农拥抱了他的兄弟。“我谢谢你，”他说。“亲爱的兄弟，你高尚的精神让我们和解了。我的命运已定，女儿的惨死不可避免。全希腊都要求这样。卡尔卡斯和狡猾的奥德修斯达成了默契。他们在为人民而战，甚至想杀死你我，然后牺牲伊菲革涅亚。如果我们逃到阿尔戈斯，他们会追杀我们，带我们离开这座城市，最后，他们会跨过这座古希腊城市。所以我请求你，兄弟，千万不要让克吕泰涅斯特拉知道这件事，这样才能保证神谕的顺利实施。”
正在这时，女人们进来了。梅内利奥斯沮丧地走开了。夫妻俩寒暄了几句，阿伽门农显得冷淡而尴尬。女儿热情地拥抱了父亲。看到父亲满脸愁云，她关切地问:“你的眼睛怎么这么不安分？父亲，你见到我不高兴吗？”
“不，亲爱的孩子，”国王心情沉重地说，“一个国王责任重大，总是有许多烦恼！”
“但是你哭了，爸爸？”伊菲革尼亚说。
“因为我们要分开很久！”父亲回答道。
“哦，如果我能和你一起去，”女儿高兴地叫道，“那该多好啊！”
“是的，你也要去长途旅行。”阿伽门农严厉地说:“首先，我们必须做出一个牺牲——亲爱的女儿，这个牺牲少不了你！”他说话的时候哽咽了，几乎发不出声音。但她并不知道，最后他为了她让女儿住进了帐篷。这个孩子和一群追随者一起离开了。为了应付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阿伽门农还像演戏一样向她介绍新郎的生活和命运。他送走妻子后，立即去了卡尔卡斯，和他讨论这个不可避免的牺牲。
然而，一次意外使克吕泰涅斯特拉遇见了年轻的阿喀琉斯王子。因为他的士兵不愿意再等下去，他来到阿伽门农面前。克吕泰涅斯特拉像迎接未来的女婿一样迎接他，阿喀琉斯惊讶地缩了回去。“你说的是谁的婚姻大事，女王？”他问:“我从来没有追求过你女儿，而且，你老公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
克吕泰涅斯特拉知道她被骗了。她站在阿喀琉斯面前，既羞愧又怀疑。阿喀琉斯带着年轻人的天真说:“请不要难过，王后，一定有人取笑我。不要当真。而且，如果我坦率地伤害了你，请原谅我。”说完，他正要离开，这时，阿伽门农忠实的老仆人正好来了。那天早上，墨涅拉俄斯抢走了他的信。他把克吕泰涅斯特拉叫到一边，小声对她说:“阿伽门农想亲手杀死你的女儿！”现在妈妈终于知道神谕的具体内容了。她痛苦万分，转身扑倒在阿喀琉斯面前，抱住他的膝盖，向他哭喊:“哦，女神的儿子，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把你当成她的未婚夫，我给她戴上王冠，送她去参军。虽然我被骗了，但我还是把你当成了她的新郎！在所有的神面前，在你的女神母亲面前，我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把手给我们。如果你愿意拯救我们，一切都会变好的！"
阿喀琉斯十分恭敬的扶着跪在面前的皇后，对他说:“请放心，皇后！我生长在一个虔诚而充满爱的家庭，我从凯龙星那里学到了一种简单而灵活的思维方式。当阿特柔斯的儿子们把我引向光荣的道路时，我愿意服从他们的命令，但我不想服从邪恶的命令。所以，我愿意保护你。我会尽全力把你女儿从她父亲的剑下救出来。你的女儿已经算是我的妻子了，如果她因为那个骗到这里来和我结婚的诡计而死去，我也会感到内疚。如果我救不了你的孩子，那就让我死吧！”
佩琉斯的儿子向伊菲革涅亚的母亲郑重承诺后离开了。克吕泰涅斯特拉也带着怨恨去找她的丈夫阿伽门农。丈夫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一语双关地对她说:“把你的孩子叫出来，因为婚宴前的面粉、水和祭品都准备好了。”“哼！”克吕泰涅斯特拉喊道，眼睛里闪着仇恨的光芒。“出来吧，女儿，带上你的弟弟俄瑞斯忒斯！”当她的女儿伊菲革涅亚从内室出来时，她补充说:“看，她正站在这里，准备服从你的命令。现在，我只希望你回答我，坦率而诚实地告诉我，你真的要杀死我们的女儿吗？”
国王默默地站在那里很长时间。最后，他绝望地喊道:“啊，命运女神！你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一切都完了！”“现在你听我说，”克吕泰涅斯特拉说。“我们的婚姻始于罪恶。你用暴力劫持了我，杀了我的前夫。我曾经嫁给坦塔罗斯，忒耶斯忒斯的儿子。那时候，你从你怀里抢走了我的孩子，然后冷血地杀了他。我的兄弟卡斯托和波尔德尤科斯正带着军队追你。你向我年迈的父亲廷达瑞乌斯寻求保护。他看到了你的可怜，救了你，让你做了我的丈夫。我结婚的时候一直信守誓言，做一个忠诚的妻子，让你在家里幸福，在外面骄傲。我为你生了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现在你想带走我的大女儿，是吗？为什么？为了让墨涅拉俄斯夺回他不忠的妻子！你愿意杀死你的女儿吗？这个时候你会怎么祈祷？当你杀了你的女儿，你期望从祈祷中得到什么？祈祷不幸回到家乡，就像出发的时候一样，对吗？还是要我为你祈祷？但我绝不会为杀人犯祈祷。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对所有的希腊人说:如果你愿意顺利征服特洛伊，那就抽签决定谁的女儿应该被献祭。你为墨涅拉俄斯而战，这样他就可以救他的女儿赫敏，但你想让我牺牲我的女儿吗？告诉我，我说的哪一句不是真的？如果我说的是实话，那就别杀我女儿。你自己想想！”
伊菲革涅亚听到这些话也跪在父亲面前，抽泣着说:“父亲，如果我有俄耳甫斯的魔法竖琴，如果我能发出触动石头的声音，那么我就能说出振聋发聩的话，引起您的同情！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只有眼泪是我唯一的武器。求饶的人手里都拿着橄榄枝，我只好用手代替橄榄枝，抱住你的膝盖。父亲，不要让我这么年轻就死去！你真的要杀我吗？哦，请不要这样。我当着我妈妈的面求你了。我妈十月怀胎生下我，现在一想到我的死就更加痛苦。海伦和帕里斯跟我有什么关系？巴黎来到希腊，我为什么要死？哦，看着我的眼睛，可怜可怜我吧！”
阿伽门农心意已决，冷若冰霜。他站在那里说:“只要法律允许我同情，我就同情，因为我爱我的孩子，否则我连禽兽都不如。”我现在心情沉重地做着可怕的事情，但我不得不这样做。你看，我指挥着多么庞大的舰队，多少王子穿着盔甲站在我身边。我的孩子，如果我不按照神谕献祭你，特洛伊就不会被攻陷。英雄们都希望希腊女人再也不要被特洛伊人劫持，他们都下定了决心。如果我不遵从神谕，他们会杀了你和我。我的力量到此为止，我无能为力。我不是向我的兄弟墨涅拉俄斯妥协，而是服从所有希腊人的要求。"
说完，国王离开了他们。当他们正在哭泣时，突然听到武器撞击的声音。“那是阿喀琉斯！”克吕泰涅斯特拉高兴地喊道。佩琉斯的儿子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群追随者。“整个军队都失控了。他们要求牺牲你的女儿，”他大声对王后说。"我反对他们，差点被他们用石头砸死."
“我家乡的兵在哪里？”克吕泰涅斯特拉屏住呼吸问道。“他们带头起哄，”阿喀琉斯继续说道。“他们称我为害相思病的吹牛大王。我带着这些忠诚的伙伴保护你不受奥德修斯和其他人的伤害，我将用我的生命保护你。而且，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攻击一个与特洛伊命运息息相关的女神的儿子。”
这时，伊菲革涅亚突然挣脱了母亲的怀抱。她抬起头，勇敢而坚定地面对皇后和阿喀琉斯。“听我说！”她平静地说:“亲爱的妈妈，不要让你的丈夫生气。”他不能违背所有人的意愿。我钦佩这个陌生人的高尚和勇气。但他会为此付出代价，他会被侮辱。我已经下定决心接受死亡。我从心里驱逐了任何胆怯的想法，愿意结束这件事。希腊人在盯着我。战舰的离去和特洛伊的陷落都取决于我，希腊女性的荣誉也取决于我一个人。我的名字将名垂千古，我将被称为希腊的救世主。我是一个凡人。女神忒弥斯要求我为祖国献出生命，我愿意献出生命。牺牲自己去征服特洛伊是我的纪念碑，也是我的婚礼。"
伊菲革涅亚的眼睛是明亮的，就像站在母亲和阿喀琉斯面前的女神。这时，年轻勇敢的阿喀琉斯突然跪在她面前说:“阿伽门农的女儿，如果我能享受到你的爱，那我就是诸神赐予的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羡慕你将自己许配给希腊。我钦佩希腊养育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爱你，渴望你。请考虑一下！死亡是可怕的！我愿意为你创造良好的条件，我愿意带你回老家，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伊菲革涅亚笑着回答说:“因为海伦，女人的美丽已经引起了足够多的战争和杀戮。我亲爱的朋友，你不应该为我而死，也不应该为我去杀别人。不，让我来拯救希腊，我是自愿的！”
“高贵的心，”阿喀琉斯大声说道，“做你想做的吧！但我会带着武器去祭坛阻止你死去。也许你临死前还能记得我的话。”说完，他赶在女孩前面朝祭坛走去。这个女孩思想开放。为了拯救祖国，她愉快地接受了死亡的挑战。母亲悲痛地倒在地上。她不能跟着女儿，看着她死去。
所有的希腊军队都集中在女神忒弥斯的神圣森林里。林升位于奥里萨邦之外。祭坛已经搭好，祭司和先知卡尔卡斯站在旁边。伊菲革涅亚在一群女仆的陪同下，走进了神圣的森林，坚定地走向他的父亲。士兵们发出同情的呼声。阿伽门农垂下眼帘，女孩走到他面前说:“亲爱的父亲，我遵照神谕，在女神的祭坛前为军队和祖国献出了生命。我很开心，希望你们都能带着幸运和胜利回到家乡！”
军队中又出现了一片钦佩的低语声。这时，塔尔迪的指挥官皮奥兹叫大家安静祈祷。先知卡尔卡斯抽出一把锋利而有辨识力的钢刀，放在祭坛前的金色盒子里。这时，阿喀琉斯突然全副武装地走向祭坛，挥舞着他的剑。女孩看了他一眼，突然他改变了主意。他把剑扔在地上，把圣水倒在祭坛上，然后手里拿着金盒子，像个牧师一样绕着祭坛走，祈祷着:“啊，高贵的女神忒弥斯，请仁慈地接受这自愿而神圣的牺牲吧！那是阿伽门农和整个希腊给你的。让我们的船一帆风顺，让特洛伊沦陷在我们的长矛之下。”
士兵们都默默地听着，低下了头。卡尔卡斯拿着一把钢刀，做了一个祈祷。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刀的声音，但随后出现了奇迹！女孩突然在全军面前消失了。原来西弥斯可怜她，把她带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漂亮的獐子躺在地上，在祭坛前的血泊中挣扎。
“希腊联军的领导人。”卡尔卡斯喊道:“看，看这里的牺牲。这是来自女神忒弥斯。她宁愿牺牲梅花鹿，也不愿牺牲那个女孩。没必要用女孩的血祭洒坛。女神已经原谅我们了。她会让我们的船顺利航行，保佑我们征服特洛伊。鼓起勇气，海上的同志们，我们今天就要离开奥里斯港了！”他一边说，一边看着献祭的鹿在火中慢慢烧成灰烬。当最后一点火花熄灭，祭坛前的寂静立刻被呼啸的风打破。士兵们仰望港口。他们看到船只在海上摇晃。大家欢呼一声，离开了神圣森林，回去准备了。
阿伽门农回到他的住所。他没有见到他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早在他回来之前，他的心腹仆人来告诉她女儿获救的好消息。王后高兴地举起双手，但没有对上帝说谢谢。她痛得大叫:“我的孩子被抢了！他毁了我的幸福。我不想看到这个杀人犯！我想离开这里。”仆人立即为她叫来马车和随从。当阿伽门农从典礼上回来时，他的妻子已经在回麦金尼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