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的那个人
路灯下,一个眼睛有疤的男人站在街角,点着一支烟。疤痕深深嵌入,像挂在脸上的镰刀。从眼角到脸颊,很明显。他故意拉下帽檐,试图遮住伤疤,以免引起注意。但我还是有意无意地抬起头,寻找一个房间的灯光。来回摇摆让男人更加不安。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打开盖子,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烟盒,轻轻地摇了几下,仿佛一个抽签占卜的信徒正虔诚地拿着签筒,均匀地摇着,等待占卜。几次之后,一根烟被“签”出了盒子。他点燃香烟,放在鼻尖上吸。看到手中的烟冒出火花,越看越燃烧。在弥漫着氧化物和生物碱的空气中,白色的虚无溢出,越飘越远。
那人只是看了一下,不想抽。也许他戒了烟,也许他忘不了自己的习惯,也许他只是在消磨时间,也许他是在一边点着烟一边等人,也许他只是想和她呼吸同样的空气。
也许,他从来没有想过一支烟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只是一个又一个地方,看着一点点火花点亮你眼中的希望。不小心点多了。七个烟头堆在他脚边,像是已经打开的碳酸饮料罐头。遇到空气后,他们失去了嚣张气焰,以扭曲的样子聚集在那里。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抑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挣扎。当它燃尽时,就变成了废物。
第八根烟烧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老拾荒者从他身边经过,问:“你有没有不要的塑料瓶?”那人摇摇头,把烟头用脚踩在一起,看着老人拖着鼓鼓囊囊的瓶瓶罐罐向街道深处跋涉。瓶瓶罐罐与地面碰撞,声音叮叮当当,一路拖着,变成了悦耳的歌声。一个人的想法,他的思想是随着老人一点一点模糊的。
这个叫曲林的人曾经是个街头混混。
五年前,他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叫秦公的女孩。
那天晚上,秦公在垃圾堆里找到了满脸是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曲琳。她吓得两腿发软,颤抖着要打电话找人。慌乱中,她撞上了旁边一辆闲置的大车,扭伤了脚。秦公很害怕,只是哭了。曲林被她的哭声惊醒,捂着脸大喊:“别喊了,救救我。”
秦公哭着喊他的兄弟们听从他的命令。据那些人说,他们在和其他帮派争夺地盘。几次尝试未果,结果终于在离这里三个街区的盘龙宾馆出来了。吃饭的时候,那帮人的老大建议用仅剩的子弹决定地盘。林大哥同意。六颗子弹和五颗空壳。轮到老板的时候,他作弊,不肯出手。还把瓶子砸了,砸在我们兄弟头上。当时双方打起来了。林大哥拔出枪追着另一个老板,讨要说法。对方老大不仅耍赖,还想杀了我们兄弟杀了他,吞并他们一伙。对方命令他的人杀了我们的兄弟,敌人拔剑向我们的兄弟走去。林大哥逃过一劫,但为了保护一个弟弟,被捅了好几刀,一刀差点伤了眼睛。然后,他逃到秦公家楼下的垃圾房。
秦公认为他不能穿着血衣回家,那样会吓到他的家人。所以只能和曲林的兄弟们一起去他们那里安置。在路上,曲林一直握着秦公的手捂着自己的脸。血,从秦公的手指间流出,无法停止。车上的白布罩被曲林的鲜血染红,成了一个无底洞。秦公看着眼前的无底洞,虚弱地捂着伤口说:“你,不要死!”你说得越多,你就变得越虚弱。还是曲琳冷静。“不想我死,就使劲按!”
之后,两人都晕了过去。曲林失血过多,而秦公很害怕。
曲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秦公不在这里。他想起了那个小白脸,那个小哭包,还有那只捂着伤口的小手。
“哼。”
此刻,曲琳闷哼了一声。半根烟烧到指尖,他不觉得疼,只是有点不安。在他们的生意中,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已经习惯了。没有痛苦,只有麻木。但是,那时候,他莫名其妙地对一个女孩的痛苦产生了怜悯。当他想到秦公的脸时,他不禁感觉到他眼睛周围的伤疤。
曲林用手指弹了弹烟灰,看了看窗户,灯还是没亮。
一阵马达声传来,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一路狂奔,飞在曲林面前,灰不偏不倚地打在他身上。他没有生气,只是突然想到了当时的自己。
当时,病愈后,瞿林莫名其妙地想见秦公。他穿着皮大衣,骑着飞驰的摩托车出现在她面前。碰巧,一滩水洼溅到了裙子上,这让秦公很生气。当曲林摘下头盔时,秦公看到眼角的长疤,就跑开了。曲林一见,立即追了过去。
毕竟两条腿不是两个轮子的对手。当曲林把摩托车放在秦公面前时,他喊道:“别喊了,帮我!”秦公似乎听出了他的声音,但转过头来惊恐地看着他。我看见秦公脸红了,又白又红,真可爱。曲林笑着说:“你放心,我没死。”
秦公松了口气,确认曲林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物。
曲林拍拍后座说:“我送你回家。”
秦公没好气道:“我在家。是你追着我离家越来越远。”
曲林觉得这个女孩很有趣,就跟着她。渐渐地,他爱上了她。她对这个混混也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不知道哪个家伙不在路上,给曲林的死敌讲曲林和秦公的事。死敌看上了秦公。曲林知道后,把那个人打死了。之后,他也被逮捕,坐了三年的冷板凳。
他一直对自己不辞而别耿耿于怀。他想见秦公。但是,见面之后说什么呢?没有深入思考。
他满怀热情地站在秦公家的门口等待着。一边等一边想怎么开口。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秦公没有出现,她家的灯也没有亮。
曲林踩着脚下的烟头,看着垃圾房。收垃圾的锁上了垃圾门,洗了手就走了。
曲林有答案:不再。
秦公会出现,但他无话可说。
爱是一种温暖。也许你会把某个瞬间的温暖当成爱情。那是因为你生活在一个冰冷的世界,被温暖灼伤。但这不一定是爱,而是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