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公民大会的主要功能

雅典的公民大会是全体公民参与城邦事务的政治机构,是雅典唯一的立法机构。它以各种方式完全控制着雅典的行政和司法,所有重大问题只能在公民大会上最终解决。从形式上看,它是唯一包含所有雅典公民的政治机构。实际上,它给了雅典公民最好的民主政治训练。但是元老院权力的逐渐丧失,集体决策的盲目性,公民大会做出的错误决定,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操纵,成为雅典民主政治混乱的重要原因。

“民主本身就是一种通过讨论实现的政府形式。它是借助语言的政治体系;一切都放在公共场地寻求解决方案。”[1]本文之所以选择雅典市民大会作为研究民主的视角,原因有二:第一,雅典是当时希腊民主的典范,“我们不模仿邻居,但我们是他们的榜样”。[2]第二,雅典公民大会是全体公民集体讨论城邦政治的场所,是对所有重要问题做出最终决定的政治机构。在本文中,作者将分三个部分来论述雅典的公民大会:在第一部分中,作者将简要说明三次改革对公民大会设置的改变以及公民大会与其他政治机构的关系;在第二部分,笔者将讨论公民大会与民主的关系;第三部分,笔者将简要分析公民大会在多大程度上导致了民主政治的混乱。

首先,雅典政治体系中的公民大会

公元前6世纪以后,贵族与平民的矛盾逐渐激化。为了缓和矛盾,稳定政局,统治者不得不进行改革。梭伦、克里斯提尼和佩里克莱斯的三次改革逐渐瓦解了氏族制度,客观上削弱了贵族权力,促进了平民权力的增长,最终建立和完善了雅典的民主。

在梭伦时代,公民大会有一定的财产资格限制。当时,雅典由执政官统治,任期一年。执政官是由公民大会选举产生的,但必须在贵族家庭中选举产生。贵族后裔的统治地位不仅取决于他们的财产,还取决于他们的政治特权。最高职位和政治领导权的获得依赖于世袭的贵族特权。这个时候的议会类似于罗马的元老院。梭伦的新宪法规定,所有成年雅典公民,即使是最贫穷的“thetis”[3],都有权参加选举所有官员的公民大会。虽然在改革之后,仍然有可能只有上层公民被选举担任国家职务,但公民大会已经变得足够重要,因为它包括所有成年公民,并选举所有官员。需要选举一个“400人理事会”来为其做日常准备。梭伦还创立了“陪审团法庭”,作为雅典的最高司法机关。

在雅典之前,选举执政官是将城邦划分为“部落”或家族团体,任何团体公认的领袖必然会因此而当选。民选官员必然会以集团利益为最高追求,这对城邦的安全和利益是不利的。梭伦的改革没有触及这一点,这个任务由克里斯提尼完成。他创造了十个地域部落来代替原来的氏族部落,通过精心精巧的设计改变了执政官的效忠对象:从效忠家族和部落到效忠城邦。此外,克里斯蒂尼还将许多外国人和被解放的农奴纳入公民范围,加强了公民大会的构成。议会也从原来的“400人议会”变成了“500人议会”,每个公民都可以通过抽签成为议会成员。克里斯蒂尼的新宪法大大削弱了元老院的权力,公民大会成为唯一和最终的立法机构,执政官对其或其陪审团负责。亚里斯多德说,“自克里斯提尼以来,雅典已经成为一个比以前更民主的国家,比如梭伦时代。”[4]

佩里克莱斯执政的时代被称为雅典历史上的“黄金时代”。元老院的权力基本被剥夺,监督权转移到公民大会,其他权力转移到评议会、陪审法庭等机关。元老院只保留了审理谋杀和防火案件以及监督宗教诉讼的权力,这使得元老院在雅典的政治体系中不再发挥任何作用。另一方面,它简化了民主决策过程,公民的权利不受限制[5]。任命和监督官员的权力被转移到公民大会,曾经强大的执政官失去了重要性;抽签选举执政官使政治民主化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在伯里克利时代,公民大会成为定期举行的最高政治机关,解决一切重大事件,战争与和平,城邦的粮食供应等等。年满20岁的雅典公民,不论财产或任何其他资格,都有权在大会中投票。

经过这三次改革,公民大会将最高权力机构和最高政治机关融为一体,并以特定的方式控制司法机构。其500名成员的委员会不是选举产生的,而是通过抽签产生的。理事会选举的纯粹机会使它不可能成为一个反过来控制公民大会的密切团体。公民大会在雅典的政治体系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在下一部分,作者将进一步探讨公民大会对雅典民主政治的影响。

第二,公民大会对雅典民主政治的影响

有些人否认雅典民主的存在,理由是政治权利只属于公民团体,而这些人只是居民中的少数,妇女、外来定居者和奴隶在政治事务中没有发言权。但如果把民主国家定义为所有公民都有参与管理国家事务的权利,雅典无疑是最民主的国家。作者认为,公民大会最能说明雅典的民主性。

形式上,它涵盖了这个城市国家的所有公民。虽然评议会和陪审法庭也是以《人民的名义》为依据行事,但毕竟有一层代表的意思在里面,并不真正表达自己的意见。实际上,它是民主政治的最佳培训学校。佩里克莱斯说雅典人不像斯巴达人那样经过训练就掌握了技能,而当时有一种观点认为雅典人天生就有政治技能。事实上,真正的原因是雅典人把讨论政治和参与政治作为一种生活方式。亚里士多德说,“人生来就是城邦动物”,就是这个意思。

佩里克莱斯说:“我们的制度被称为民主,因为它照顾的是多数人的利益,而不是少数人的利益。”[6]公民大会在雅典政治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就是这句话的有力证明。公民深深地卷入了城邦的生活,同时他们决定自己的事务。在这一部分中,作者想着重论述公民大会作为城邦民主混乱的诱因之一的意义。

在阐述元老院权力向市民大会转移时提到了丛教授的观点。他认为元老院的权力被架空,使得平民权力不受限制,民主决策程序过于简单,成为民主政治混乱的重要原因。作者同意这一观点,并将从公民大会的角度进行讨论。

公民大会是所有公民表达意见和决定重大问题的场合。公民大会的错误将导致不可挽回的结果。但是,这种集体决策,而且是大规模的集体决策,盲目性是不可避免的。“公民大会所犯的最严重的错误是就超出其成员个人知识的事情作出决定。”[7]雅典公民注重讨论和交流。在市民大会之外,体育场、市场等地方是他们讨论的地方。对于他们所知道的,他们可以在讨论的基础上做出理性的判断。但是对于他们不了解的事情,无论怎么讨论都解决不了问题,因为判断不是基于事实,而是基于推测。伯罗奔尼撒战争中期,市民大会讨论是否入侵西西里。虽然大多数市民并不了解西西里的情况,但市民大会还是做出了入侵西西里的灾难性决定。另一方面,这也解释了民主决策程序的简单和缺乏约束所导致的民主政治的混乱。

为了防备暴君,克莱蒂尼创立了“陶片流放法”,即每年春天召开非常市民大会,以口头投票的方式,将可能建立暴君统治的人流放。雅典的民主不需要特别优秀有能力的人,这些人被认为是可能危害公民自由的人。但是雅典政治仍然不可避免地受到个人的影响。Perikles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幸运的是,佩里克莱斯拥有智慧、勇气和对城邦的热爱。但是命运并不总是眷顾一个国家。当公民大会被一个没有那么多优秀品质的人控制,就会成为城邦政治的最大威胁。如前所述,公民大会决定所有关于城邦的重要事务。莱斯博斯岛暴乱被镇压后,雅典召开市民大会决定处置方案。当时的市民会议不幸被一个叫克里昂的人控制,“但他是一个庸俗的人”[8],于是市民会议做出了一个与雅典整体精神气质不符的决定:处决莱斯博斯岛的所有男女老少,把他们当奴隶卖掉。由此可见,公民大会缺乏约束是雅典政治的巨大威胁。

第三,结论

在梳理了雅典市民大会的讨论之后,作者认为它给了我们以下启示:

一方面,我们应该真诚地赞美雅典的政治制度。特别是公民议会,首次实现了民主和公民积极参政。

另一方面,作者认为在实行民主政治时应注意如何限制群众的盲目性。我们看到,单纯指望优秀的人盲目为大众踩刹车是不现实的。最重要的是做好制度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