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托林吉呆了五天-

九江是我2065438+2009早春南行的第五站。我原计划早点来,但我想停下来参观庐山。然而后来的实际情况让我改变了计划。我没有去庐山,而是在托林寺呆到了最后。在寺里呆了几天,天天下雨,换下来的衣服也干不了,让我再也没有了游山玩水的兴致。心想,托林吉既然得到如此难得的学习机会,也不应该失败。

托林寺其实在庐山脚下,是庐山西北部香炉峰的延伸缓冲带。如果爬上寺内的莲花台,穿过维蒂希塔和钟楼的金色或绿色屋檐,就能看到远处的群山和山脊上被薄雾包裹的三座宝塔。

维蒂希大楼是托林吉一名女居士的宿舍楼。它是一座四层建筑,中间有一个长方形的中庭。因为持续下雨,楼道里挂着衣服,地上到处都是装雨水的塑料盆。办完手续,我从青年部出来,走过大半个寺庙来到维蒂希大楼,被安排在一楼楼梯的第一个房间。宿舍的设施不是很好。十几平米的小面积里,摆着五张铁架的双层床,后面还有个卫生间。卫生间门外靠墙有一张旧木桌,桌上放着大家的杯子、牙杯等等。木桌走过来,安排了一个高柜。墙上有黄色污渍,似乎缺乏保养。我到的时候,宿舍已经住了好几个舍友了。我的室友非常热情友好。我放下肩上的大包,拿着3号床票,问室友哪个床是3号,一个坐在我这边的年轻室友(A)叫我不要跟人睡,但是没有按号。那是床。我觉得床单不是很干净,被子上也没有被套。我问哪里换干净的床单和被子。另一个室友告诉我,这里的床单和被子都没换过,佛系学生也不算太脏。再说天气不好,又不能在雨中洗。如果你能拯救圣殿,你就能拯救它。我们都是直接睡觉不改的。听了舍友的话,我也觉得条件差是个考验,暂时没觉得床脏了,就开心地铺床,心想,我只是睡在前面一个舍友睡的床上,我们都一样。谁和谁不都一样?为什么要嫌弃别人?没有我,没有我,人就是我,我就是人。

上床的A姐,三十出头,Xi安人。她以前是房产中介,和男朋友一起来的寺庙。这个时候,我正在寺庙厨房帮忙。门口下铺的妹子(B),五十多岁,不知名地方人,有媳妇,男士短发,相貌朴实,态度和蔼。她晚上在门房值班,接待住户。

床上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C),不到三十岁,脸色有些苍白。她也在厨房帮忙。她从不加入她室友的谈话。她每天一大早就去厨房,一天来回好几次。她中途回来休息,只保持沉默。所以最初几天,我对她一无所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丁)刚下了床,穿着一件大红羽绒服,四十岁左右,微微驼背,很健谈。她还嫌弃床垫不干净,开玩笑说上面还有一点可爱(大姨妈)。她每天出寺,回来就拖着行李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像印刷品。因为她有时候会冲回宿舍,好像没来得及在外面收拾,一只狼在后面追着跑回来,看起来很尴尬。她只是把盒子翻了个底朝天,跌跌撞撞地撞了一下,同时把回来时还在手上的一些印刷品放回去。B和A在宿舍的时候,会有一番颇有见地的讨论,说丁住在庙里却每天看不到影子。神秘的行李箱里可能装满了异端宣传品。b说她会帮丁搬一次箱子。由于箱子很重,丁不让乙搬动她的箱子。

b说儿子媳妇很孝顺,给她买了很多金首饰,她都不愿意戴。老公不好,想和他离婚。丁上夜班,早上补觉。有时人们看起来很累,勉强睡两个小时,然后坐起来,在床上努力学习。这天雨停了,A约我去那边的三塔。我们穿过寺庙,出了南门,聊着聊着,爬山到了塔底。这座塔看起来相当古老,它的砖是黑色的,闪闪发光。我没有从一个游客的角度对古塔进行文化考察。礼拜后,我们回到寺庙。a说她想买些米喂鸟,有基督徒想说服她信基督,被她严词拒绝,还说她吃肉醒来很丢人。回来后,我们站在宿舍窗户下,听她侃侃而谈。她呼出的气是甜的和水果味的。

我一直无法计算出寺庙里有多少大殿和建筑。我刚来的那天,我走在院子的左边。在路的左侧,我看到一座男性居士建筑,一座古老的青砖建筑,隐藏在树荫下。院子中间有两座佛寺,包括钟楼和鼓楼。而且每天我们的活动区域基本都在右侧。最外面的楼是女居士楼,来到开水房和居士斋堂,再来到厨房分配院子。然后厨房在右边的对面,是白色的佛号念经堂。住在寺庙里的佛教徒托林吉,每天会参加四次念佛。早上,中午和晚上都有素食。有的居士专门念佛,有的在厨房等地方工作。住宿免费。但是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加油捐钱。

在都灵使用斋期是一个非常仪式化的过程。一般从门口进去都要排十个人的长队。斋堂里有穿背心的志愿者,正门有三个志愿者控制人流,还有七八个厨房志愿者来回穿梭,搬运水桶。十几个菜,米饭,汤,摆放得当,立在边上。与此同时,学佛后尚未达到下半身的居士们,排队入场,鱼贯而入,并排坐在一张长椅子上,桌子上一人一个洞,桌上有斋戒前的仪式诵经词。时间到了,一部分志愿者带头背诵仪式词,所有居士一起念。志愿者提前在每张桌子上放了两个不锈钢素菜碗。仪式结束后,志愿者各自带了粥和馒头桶,按桌沿人数添饭,另一个志愿者跟着煮菜,用长柄钢勺挖一勺菜,扣在你另一个素食碗里,就够了。然后另一个志愿者拿来另一道菜,加到你的碗里。除了杂豆粥,还有庙里的豆浆和馒头。早餐有三四个菜,很好吃。几分钟后会有第二轮的米饭和蔬菜,志愿者会问你要不要先加,如果不加就通过。志愿者的提问和行动迅速果断,一点也不慢。这个补充轮是为了保证吃得多的人能吃饱。碗里的食物吃完后,有志愿者提着水瓶,依次为你加一碗开水,涮碗,喝涮水。这样一来不会浪费,二来志愿者洗碗也更容易。之后,志愿者会来拿走碗筷。这个时候你的菜和筷子都要经过志愿者的检查。如果你看到它们上面有一粒米,就会监督你吃。当然,大部分居士都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不会浪费一粒米。斋戒后,又念了一遍礼词,才散去。

又是一个雨天,我和B哥一起去看林东大佛,B哥说他来了这么久,一直想去看看大佛。庙里每天都有班车往返山上。山上的这座寺庙是托林吉的祖居,正式的僧侣和尼姑在这里修行。大多数住在山脚下的人都是门外汉。鞋子湿了好几天,B哥翻出一双干净的棉鞋给我穿上。我们冒着小雨爬山,到达“回来吧,儿子”。B哥大叫:“爸爸,我回来了!”,一直喊到眼睛湿润,欣慰的时候给我一个笑脸。当我们到达无量寿佛的金色佛像时,雨突然停了。的确,大概有一秒钟,雨没有下,我和弟弟面面相觑。下到祖庭,师兄说我先在这里吃,然后回那里,不然回那里吃就来不及了。我们的鞋子又湿了。大四哥领着我去宿舍换鞋。看到这里有很多公家的鞋子,哥哥就教我把湿透的鞋袜脱下来,找适合自己的鞋子穿上。这里是中午十点。午饭后,我看了看佛教寺庙,然后坐在图书馆里等公共汽车回来。

宿舍里新来了一个舍友妹妹,吴,九江人。热情又粗心。但B哥批评吴是本地人,占了庙里的便宜,拿了一堆衣服来洗。当吴和丁在一起时,他们说他们不能留在宿舍,必须离开。他们总是这么说。E、D的习气更重,这些习气在修行人眼里就像沙子一样,无法忍受。B哥很生气,有人在宿舍挂内裤。B哥跟A说他们不知道不对,我们有告知的义务。

这一天,E带了一个流浪的女生来宿舍。这个女人穿着一件不太干净的蓝色上衣。圆脸,大黑眼睛,棕色脸。不说话,坐在B床,只是温柔的看人。吴大姐激动地告诉我,这个女人很穷,没有家。六个月前她在寺庙里。她想谋生,总是被别人赶走。这次我在外面发现了她,把她带到了这里。冬天的时候,看到她就翻别人地里的红薯吃。我说给她点钱,我拒绝了,说没用。她拿了钱扔了,还是吃不下。e这次是带她来看看能不能再吃一顿饭。这时我发现吴也有闪光点。

离开托林吉的前一天早上,宿舍里只有我和C没话说。这个时间是早餐后和午餐前的间隙。一向沉默的c从她的铺位上下来,主动和我说话。原来她是北京人。母亲有精神病,和父亲生了姐妹。父亲酒后打妹妹,后来父母离婚。母亲带着妹妹,靠捡垃圾为生。她从十几岁就开始吃一顿饭,经常被饿晕。c总是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瘦瘦的,脸色苍白,脸颊上散落着几颗痣。看起来安静内向。每天出来进去,不打招呼,也不见她的笑容。前几天住宿舍,一直没听到她的一句话。这时候她可能听到我跟别人说我要离开托林吉回家了,宿舍也没别人了,就跟我说了她的人生经历。她妈妈捡垃圾填了一屋子,然后就着火了。还好大家都没事。成年后她找了个男朋友,工作很好,对她也很好。她在北京工作,后来去了北京,成了家。可中间怀孕两次都是莫名其妙的流产,身体也坏了。她来到托林吉,在厨房洗菜。地上一直有水,她穿不了鞋,冬天也穿塑料拖鞋。不锈钢蒸锅天天洗,冷水用。时间长了她的肩关节就疼。我说,那你还不回家?她说她只是想在寺庙里修行,这样以后就可以穿越众生了。我不知道只有在电影和小说里才有的悲剧故事,居然发生在了女孩c身上。

下午又来了一个老阿姨(纪),七十岁左右,背不好。她和老人一起从东北过来。我边拆一盒饼干边说吧。她说她的女儿也在这里,她经营着自己的寺庙。我心说这庙还是可以自己开的,等生意做好了。老阿姨心态很平和,没有波澜。它的外观不好,但是很好。我们一起出去,遇到了吴,他很高兴,带我们去了西林寺。老阿姨见了就拜佛,动作很熟练。她鞠躬给我指引。

那天走之前,我跟B哥道歉了,因为她借给我的棉鞋洗了,但是没干。她说没关系,让我挂在外面通风处。当我背着一个大包走出宿舍十几米的时候,一转身,我看见我B姐和我老阿姨都从宿舍里出来了,站在门口双手合十看着我。我也转身站好,折了。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