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离开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一天。
其实想到这二十几年,我在家里几乎没有参与过什么所谓的人情往来,比如说清明节祭祖。比如中秋节和春节,妈妈会包好蒸熟的水煮鸡,准备好面条和白酒,让弟弟划着船到河对岸的老家祭祖。
家里还有一年一度的社交日节日。轮到不同的亲戚挨家挨户地捧。主人家负责召集邻里,举行祭祀社稷神的仪式,宰杀牛羊祭酒,然后在社稷树下搭棚子,享用祭酒祭肉。
据说吃了这种肉可以强身健体,预防疾病,所以从小到大都会对这种晚餐抱着无比的崇拜和认真的敬意。
但是,我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第一,作为一个女生,长辈总认为你以后就是外人,不需要承担太多责任;第二,我妈一直觉得我是个读书人,没必要知道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就不再有什么要求了。
我在南方的一个小镇长大。在我的记忆中,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规划和思考。你在电视上看到的所谓“掐手指”,其实在我的生活中也是存在的。
比如婚丧嫁娶,房屋搬迁,开店,都需要提前精心策划和挑选。应该是所有中国人的常识,但对我妈来说,日期选择不仅限于这些。
从我记事起,从小到大,每个学期开学,甚至今天选择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我妈都会有自己的打算。
我考上大学后,第一次离开了生长的城市去外地读书。我妈提前问了隔壁几个长辈,帮我选个好日子。
我清楚地记得我离家的那一天。我起得很早,7: 15出门,7: 20下楼。然后我会盯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看三到五秒,稍微鞠躬,这是前辈先生特别指示的,然后我就可以上路了。
大学四年八个学期,习惯了。
大学毕业后,最后一个学期没有回家,而是从大学所在的城市直接去了深圳。在买火车票之前,我像往常一样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件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给我打电话问:火车票买了吗?
我说,我还没买
我妈说,我让我七叔算算日子,说这周周三周四是适合出门远行的日子,你买这两天的火车票就行了。
所以我做了。
对了,我来深圳的时候,逛街的时候经常会在很多巷子里碰到各种算命的店和小摊。去香港黄大仙游玩的时候,更是惊讶的看到周围一排福字店。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我对我妈这几十年的所作所为深信不疑。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黄道吉日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从南到北每个人的人生大事中都会少不了它,但就我母亲而言,她精心策划了所有这些细致入微的阶段,在我们家庭成员中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
到现在,我在深圳工作生活,总是跟我妈说找新房子,搬家的事。一个是让她帮我规划好一天,一个是告诉她我很努力,生活越来越好。
记得我和长辈聊天的时候,他们总会和我聊天时地利人和,还会唠叨我顺应天命的逻辑和心法。我妈还唠叨我:每次你出门远行,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你挑到最准最好的日子,但至少我能帮你避开那些恶劣的出行条件。对我自己来说,我很放心,晚上也能睡得着。
渐渐地,我开始明白,“择日”这个动作承载着一种关怀的感情,“好日子”这个词承载着一种感动的情绪。离别的日子,本来是隆重而精致的,不应该是悲伤的,但是让人期待。
我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我的几个好朋友。他们说从小到大没经历过“择日”这件事,或者最多只是看了日历上一些笼统的“避免”提示,不会像我妈那么夸张。
很长一段时间,我把这种东西定义为各地风俗不同。比如我们南方人特别注重算命,后来我发现其实是一种信仰的表达。
我相信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像天花板一样的东西,对你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当你做人生重要决定的时候,你会想到它,它会指引你。我说不出这个天花板是什么,也许是真善美,也许是坚强独立,也许是人们不会对我犯罪,我也不会犯罪。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这些原则造就了自己的状态,也造就了周围人的状态。
像千千成千上万的父母一样,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我认为她做的每一件小事都很不寻常。以前小时候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现在慢慢意识到了。
喜欢算命选日子,不会嫌弃她。我觉得这是她关心我的一种表现;比如她每周都会在电话里唠叨我一个小时,而且都是聊了好几年的同一个话题。我觉得这是她对我爱的一种表达。
常说“父母不远行”。我做不到。既然旅行是为了寻找值得寻找的东西,那就应该有福气,所以只能尽力“好好旅行”了。
比如这个周末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样的人,最近交了什么样的朋友,在职场遇到了什么样的同事,深圳的天气怎么样,吃了多少从家里带回来的一些土特产...我会一个一个向我妈汇报。
现在我没有结婚也没有当妈妈,但是在这些漫无边际的回忆中,特别是我决定每天写点东西,记录我生命中的过去。对这些东西理解最深的是我的父母和家人。
听了克里斯汀写的《最重要的决定》这首歌,她说“幸福没有捷径,只有管理”。在爱情和亲情方面,我觉得我此刻理解为时已晚,但我觉得还不晚。
如今,我渐渐开始明白“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好,才能让身边的人变得更好”。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我一直是一个担心别人的人。后来渐渐看到很多例子。那些牺牲自己为家人朋友担忧的人,最终都成了别人眼中的角色,“这不就是你应该做的吗?”
我慌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很多时候课堂上老师布置的一些任务我都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我。久而久之,我很压抑。后来我的闺蜜王小姐提醒我,别人不告诉你很正常,因为他们没有这个义务,所以如果有人告诉了你,你应该心存感激。
所以很多年来,我脑子里一直保留着这个概念。比如我刚进入职场的时候,做事认真负责,从来不会因为自己不懂的地方和做得不好的地方被批评而觉得委屈,因为我觉得自己错了,别人没有义务提醒我。
带着这种释怀的感觉,我长大了。后来带着几个实习生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是那种主动的导师。遇到比较主动,性格比较好的孩子,我会很用心的教他。至于那些不冷不热,有个性的孩子,如果觉得他们性格好,我会提醒他们,但如果他们的态度真的不合我意,我也会保持沉默。
所以今天我每天写一些文字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我没有欠债,因为我所有的想法和感受都沉淀在我的生活里,这是我对生活的理解。至于别人的开心不开心,我完全不理会。我不需要迎合每个人。
我愿意分享所有向我请教买衣服、化妆品、读书清单和烹饪食谱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有义务为你做这些事情。我愿意是因为我善良。
就这样磨啊磨,blx儿在我面前终于有了一点点坚强,而这种坚强会让我有一个理性的态度,用一种更理性的方式去和父母沟通。
到现在,我们家每次做什么大的小的决定,都是家人一起商量。以前我总是不愿意从父母那里承担这些短暂的事情,现在开始慢慢参与其中。第一,我已经开始告诉年迈的父母,我有能力养活自己,独立经营一个家庭。第二,我会告诉退休的父母现在流行什么,比如我现在在做什么。
从小在小城市长大,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来到大城市,而我的父母却在这个小城待了一辈子。我用这样的方式和他们交流。渐渐地,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外面的世界,反而觉得外面的世界挺精彩的,所以每天我回家再离开家,他们都会比以前更安心。
当然,我妈还是会帮我选日子的。
山口百惠有一首歌,中文名字叫《晴天出发》,里面唱道:我今天要开始一个人的旅行,向着那场即将融化北方天空的雪,我要在一个晴朗的日子,带着我在母亲背上听到的那首歌,出发去寻找夕阳。
谁的心里没有故乡?只是深埋的迷雾。
愿你生命中每一个离别的日子都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