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孤儿的故事

“赵氏孤儿”的故事体现了中国人被杀至死的道德境界。但历史上的“赵氏孤儿”与后来的艺术形象完全不同。几千年来不同的版本也反映了不同时期人们的思想变化。

《史记》的版本取自民间故事。

《赵氏孤儿》的故事主要来源于司马迁的《史记·赵》。但是司马迁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有很浓的小说色彩。历代史家一直认为,《史记》中记载的赵灭族、报仇的故事都是取材于民间传说,不能称之为正史。

在司马迁的记载中,晋国叛徒屠岸贾陷害名门望族的儿子赵盾和赵朔,并将其斩首,而赵朔的儿子吴钊却不知何故逃脱了。为了杀光他们,屠岸贾下令全城杀光所有婴儿。公孙胜与、赵等人,上演了一个转圜计划和一个险计。公孙杵臼假装带着孩子跑了,然后程英报告给屠岸贾。带着“背叛朋友,陷害忠良”的骂名,程英带着吴钊躲在深山老林15年,把他抚养成人,终于报了仇。其实这是对司马迁收集的先秦民间故事的改编。

那么,赵的灭族和的复仇又是怎么回事呢?据《左传》和《国语》记载,是晋的宰相,的儿子赵朔娶了的女儿,生下了。赵朔死后,和她的叔叔赵通奸。赵通和赵括知道后,把戚颖流放并杀害了。庄吉诬告赵通、赵括谋反报复。当时晋景公正准备清算赵盾时期晋灵公被杀的事,于是攻打并杀害了赵佗和赵括一家。但是吴钊毫发无伤地跟随庄吉住进了皇宫。大约两年后,继承了赵的三军六部尚书的职位。

所谓的屠岸贾、程英、公孙杵臼,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也没有吴钊复仇的故事。但影响后世的不是信仰史,而是充满道德情感寄托的《赵氏孤儿》。

汉人亡国之仇,催生了元杂剧。

元代,嵇根据史书记载,创作了杂剧《为赵遗孤报仇》,又名《为赵遗孤报仇》。元杂剧的改写使这个故事更富戏剧性。两个细节是前所未有的。一个是把《史记》中的“别人家的宝贝”改写成程英的亲生儿子,一个是写屠岸贾指使程英拷打公孙杵臼。它所取得的效果是突出了公孙的肉体摧残和的精神痛苦,从而更强烈地表现了的高尚品质和公孙的大无畏英雄主义。此外,元杂剧还增加了更富戏剧性的情节,如程英把吴钊带到屠岸贾家门口,让吴钊认出屠岸贾就是普拉蒂尼。元杂剧中,以“寻孤”“救孤”的情节最为重要,因为这一部分不仅有激烈的戏剧冲突,也让人物感觉更加高贵。王国维在《宋元戏曲研究》中说:“(赵氏孤儿)被列为世界大悲剧,也是无辜的。”

为什么《史记》“赵氏孤儿”的记载在宋元时期独树一帜,汇成一股悲剧洪流?原因是宋朝汉人军事上极其弱小,一直受到北方游牧民族的压迫,导致覆灭亡国。国恨家仇,汉人处于被压迫的地位。愤懑汇聚,复仇复兴的血誓以民间戏文的形式存在。“赵氏孤儿”的故事,恰好是汉人民族情感的绝佳载体。舍身为义,杀身为仁,为正义或慷慨而死或忍辱负重,表现出一种酣畅淋漓的民族血脉。

伏尔泰把“复仇”改成了“文明的冲突”

元杂剧《赵氏孤儿》享誉世界。始于1755,被法国作家伏尔泰改编成《中国孤儿》。在巴黎法兰西剧院演出,场次超过190场。随后,英国喜剧演员墨菲根据伏尔泰和马跃·塞的书重新改编了《中国孤儿》,并在伦敦上演,引起了极大的震动。《赵氏孤儿》也是第一部介绍到欧洲的中国戏剧,它向世界的传播有赖于伏尔泰的改编。

伏尔泰不懂中文,他对剧本的改编依赖于法国传教士马跃·塞的法文翻译。于1731在广州将《赵氏孤儿》翻译成法文,命名为《中国赵氏孤儿》,并于1734在巴黎的《法国时报》上发表,在欧洲引起巨大反响。这个故事深深打动了伏尔泰。

《中国孤儿》有五幕,角色都换了,故事背景从春秋时期换到宋元时期。宋朝人张体为了保存皇族的后代,把自己的儿子许配给蒙古人做太子,并让朋友带他去朝鲜。他的妻子叶端美指责张体违背了他父亲的方式,并向成吉思汗解释说,他是在追求她的孩子,而不是王子。

成吉思汗爱慕叶端美,向她求婚。张缇也因为太子逃跑失败,劝妻子牺牲个人操守去救太子。叶端美拒绝了成吉思汗,独自营救王子失败,选择与丈夫和孩子同归于尽。她要求在行刑前再见她丈夫一面,让他先杀了她。成吉思汗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深受感动。他不仅饶了大家,还拜张体为官,要他用中国文化教育蒙古人。伏尔泰在《赵氏孤儿》中抛弃了复仇主题,将其转化为《中国孤儿》中以宋遗民为代表的儒家文化与以元朝统治者为代表的野蛮文化的冲突,符合他一贯的启蒙思想。

现代人的“赵谷”更倾向于人性。

进入21世纪后,人们对这部经典剧作的改编和演绎,是从“忠”与“仁”的冲突中开始的。2003年,《赵氏孤儿》有两个版本,一个来自大导演,另一个来自先锋派剧作家。

林兆华的“赵谷”终于放弃了复仇。林道认为让下一代承担上一代的血债是不公平的,也是违反人性的。田沁鑫让“赵谷”哭到最后,大声喊道:“今天之前我有两个爸爸,今天之后我就是孤儿了。”也说明复仇并没有解放“赵谷”,反而增加了他的悲剧思想。在陈凯歌版中,程英也被借屠岸贾之口质问:“你有什么权利决定你儿子的生死,你有什么权利让这个孩子为你报仇?”

千百年来,《赵氏孤儿》因人性与道德的纠结而感动了无数观众。在更加关注个体生命和人性的今天,导演们显然更倾向于前者。是自杀,还是化解仇恨,尊重生命?看来,未来几年,这仍将是一个不明确的命题,继续困扰着不同年龄段的人。